雪
厚重的長靴陷入棉花般的白雪裡,無聲無息。
呼出的氣是白的,像朦朧不明的霧,無形無味。北方吹來的寒風帶來了雪花,飄落在男人老舊的毛衣上,打在他藏在兜帽下的黝黑臉頰,刺痛的,像刀一樣鋒利,像刀一樣冰冷的刺入骨裡。倒映在深邃的細長眼眸裡,是一片灰濛濛的白色大地,空曠,死沉,只有勉強看得見前方的大雪,掩蓋著他的視線。
大雪是無情的,卻也是必要的。身為農夫的父親曾經這麼教誨他。隔年的收成因雪而異,沒有足夠的雪量,就沒有適合下種的柔軟土壤。但他從不曾喜愛過雪,只是迫不得已的忍受著長達五個月的漫長冬季。
就快了。男人吃力地拖著沈重的腳步,漫不經心的想。
雪隱藏了他曾經走過的足跡,將他駝背的身影一點一滴地吃進它的懷抱裡。
完稿於2014.08.0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