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寒跳樓時的身影,像朵凋謝的彼岸花, 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裡 。烏黑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飄起,遮蓋了以寒落地時的面容。我想,今後將來,我大概永遠不會忘記以寒那如紅狼般跳躍的模樣,以及掛在她的臉上,微微彎起的嘴角,似笑非笑的視線。據說,警察收拾以寒破碎的身軀時,她的臉已經血肉模糊到難以分辨哪裡是她的鼻子,哪裡是她的眼睛。但我想這並不重要,因為我沒看到,也沒有興趣去想像以寒摔死後的臉孔。
以寒墮樓了。沒有前兆,沒有遺言。正因如此,她的死成為一些不曾出現在以寒生命中的同學的養分,以蹩腳的演技提高自己的身價。我冷眼望著這些人,在教室的角落,回家的路上,警察的面前。大家對她的死亡抱著兩種態度。事不關己的人興奮地討論以寒的種種,另一半則是對於這不尋常的死亡事件避而遠之。這就像升學一樣,唯有正處在當中的人才能感受到無形的壓力,對於未來的恐懼而鴕鳥心態般的視而不見。
我踏著輕快的腳步,踩在被歲月銹蝕的鐵梯上,發出的怪聲遮蓋了我用鼻子哼出的無意義旋律。我將鑰匙插入,轉動門把,自家的屋頂毫無保留地呈現在我眼前。一陣風撫過我的臉,將我剛剪短的黑髮吹亂,幾根髮梢刺痛了我的眼睛。我眨眨眼,踏在水泥地上的腳步像浮在空中般的輕飄飄。太陽很大,燒得我的手臂紅通,如煮熟的螃蟹。沒有人會來這屋頂,空蕩蕩的,除了一堆不是何物,早已褪色多時的東西躲在角落。我深深吸了口氣,好奇,跳下去的滋味是什麼。我試圖跟隨以寒的動作,輕快無疑,眼神是那麼的清澈。但我也只能勉強的模仿個模樣,站在四樓高度的屋頂上俯望著黯淡無光的小巷,永遠踏不出最後的那一步。
我蹲在那裡,偶爾經過的腳踏車發出微弱的鈴聲,什麼都沒想,眼中只有以寒踏在桌面上,弓著身軀縱身一躍,像野狼似的越過沒有玻璃的窗框。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著。我嘆了口氣,拿出手機,螢幕上灰黑的天空中,那隻信天翁正以空洞的眼神回望著我。以寒在跳樓時,是否身上還帶著手機?還是將手機放在整潔的書桌上,頭也不回地出門呢?我想著這些無聊的細節,看了一下自己設定的提醒訊息,聳聳肩。
我不知自己缺乏什麼,才能像以寒那樣毫無疑惑的跳下去。但,無所謂。我想。等到有一天,等到那天來臨時,希望我也能如以寒一樣,無畏的,並以最美的姿勢迎接它。
完稿於2014.08.23
以寒墮樓了。沒有前兆,沒有遺言。正因如此,她的死成為一些不曾出現在以寒生命中的同學的養分,以蹩腳的演技提高自己的身價。我冷眼望著這些人,在教室的角落,回家的路上,警察的面前。大家對她的死亡抱著兩種態度。事不關己的人興奮地討論以寒的種種,另一半則是對於這不尋常的死亡事件避而遠之。這就像升學一樣,唯有正處在當中的人才能感受到無形的壓力,對於未來的恐懼而鴕鳥心態般的視而不見。
我踏著輕快的腳步,踩在被歲月銹蝕的鐵梯上,發出的怪聲遮蓋了我用鼻子哼出的無意義旋律。我將鑰匙插入,轉動門把,自家的屋頂毫無保留地呈現在我眼前。一陣風撫過我的臉,將我剛剪短的黑髮吹亂,幾根髮梢刺痛了我的眼睛。我眨眨眼,踏在水泥地上的腳步像浮在空中般的輕飄飄。太陽很大,燒得我的手臂紅通,如煮熟的螃蟹。沒有人會來這屋頂,空蕩蕩的,除了一堆不是何物,早已褪色多時的東西躲在角落。我深深吸了口氣,好奇,跳下去的滋味是什麼。我試圖跟隨以寒的動作,輕快無疑,眼神是那麼的清澈。但我也只能勉強的模仿個模樣,站在四樓高度的屋頂上俯望著黯淡無光的小巷,永遠踏不出最後的那一步。
我蹲在那裡,偶爾經過的腳踏車發出微弱的鈴聲,什麼都沒想,眼中只有以寒踏在桌面上,弓著身軀縱身一躍,像野狼似的越過沒有玻璃的窗框。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著。我嘆了口氣,拿出手機,螢幕上灰黑的天空中,那隻信天翁正以空洞的眼神回望著我。以寒在跳樓時,是否身上還帶著手機?還是將手機放在整潔的書桌上,頭也不回地出門呢?我想著這些無聊的細節,看了一下自己設定的提醒訊息,聳聳肩。
我不知自己缺乏什麼,才能像以寒那樣毫無疑惑的跳下去。但,無所謂。我想。等到有一天,等到那天來臨時,希望我也能如以寒一樣,無畏的,並以最美的姿勢迎接它。
完稿於2014.08.23